医联体:互联网下的解构与重构

时间:2017-08-02 17:08:49来源:中国医院院长杂志作者:刘文生
传统医联体面临的种种弊端,或可在互联网环境下得到新的认知,找到新的解决方法。

6月16日,一场在北京举行的医联体加盟仪式引起了行业关注。

当天,北京大学第三医院院长乔杰领衔的生殖医学、北京同仁医院党委书记王宁利领衔的眼科、北京协和医院放射科主任金征宇领衔的放射科等十大学科加盟“华佗工程”。
“华佗工程”由中国医疗保健国际交流促进会(以下简称“中国医促会”)于2016年11月发起成立,旨在通过组织中国医促会下121个分会及全国优秀专家资源,建立专项技术服务团队,帮扶基层医疗机构学科体系建设。此次代表各自学科签约的十大学科带头人有一个相似的身份——中国医促会相关分会主委,他们将借助学会的资源优势,通过学科医联体建设带动基层学科发展。
“医联体建设的真正挑战在于上下贯通,学科是纽带。”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医促会会长韩德民说,“过去所谓的医联体,是大医院和底下医院对接,现在不是了。现在是跨地区、跨机构,而且跨行业、跨部门这样一个大的结构网络。”
为了构建“这样一个大的结构网络”,今年4月,中国医促会联合全国百家医院、产业机构在上海成立全国医联体联盟。这是全国首个由行业协会主导成立的医联体联盟。“学科是纽带,而互联网则是医联体连接的关键。”韩德民表示,医联体联盟本质是一个以互联网连接为基础的医联体体系。
实际上,当医联体建设在全国全面铺开以后,互联网的价值已经被逐渐挖掘出来。医联体如何“联”,互联网给出了新的答案。事实也一再证明,传统医联体面临的种种弊端,在互联网环境下得到了新的认知,找到了新的解决方法。
 
医联体“联体不联心”
医联体在中国医疗行业早已不是一个新鲜名词。近年来,政府大力推动,各级医疗机构也多有实践,但关于医联体的种种声音始终不绝于耳。
今年以来,政府工作报告、国务院常务会议接连对医联体建设作出部署。4月26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医疗联合体建设和发展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要求2017年全面启动多种形式的医联体建设试点。一时间,医联体成为医改最热门话题,各种讨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医联体建设的初衷是调整优化医疗资源结构布局,促进医疗卫生工作重心下移和资源下沉,提升基层服务能力。但现实情况是,由于缺乏利益分享机制,引导合理就医秩序的医联体模式陷进利益博弈的泥潭,大医院频频被指借此“虹吸”患者。
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省会市属医院院长向《中国医院院长》吐槽,这两年他所在的城市,大学附属医院纷纷绕开市级医院拉基层医疗机构“入伙”,构建省级医院直达基层的医联体。这位院长颇为无奈地说,这种行为得到省政府点赞,但实际情况是医联体成为一个垄断组织,患者直接从基层转到省级医院,市级医院病源不断流失。
“大学医院专家下去实际上只为基层带来了经济效益,培养人才根本谈不上。看专家坐诊,看他们手术,基层医生就能提高水平了?”院长直言,为了改变大医院垄断现状,他所在的医院正在积极和大学医院没有触及到的基层医疗机构协商,构建医联体关系。“再不抢就没有机会了。”
《指导意见》要求在城市主要组建医疗集团,在县域主要组建医疗共同体,同时跨区域组建专科联盟,在偏远贫困地区发展远程医疗协作网。但并没有明确各种模式下医联体内部各机构如何分工、定位及考核评价,也就是说,背后的利益机制如何建立仍旧悬而未决。
医联体的重要使命是通过派遣专家、专科共建等多种措施推动优质医疗资源下沉,提升基层服务水平,解决好基层“接得住”的问题。但这涉及到优质医疗资源的上下贯通,如何统筹人员调配、薪酬分配、资源共享等也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更为重要的是,医联体内部所依赖的检查结果互认、处方流动、药品共享、病历互联互通等,在既得利益的反对下能否如约推进仍是一个问号。实际上,医联体建设的信息互联问题已成为阻碍其落地的巨大障碍。
首先,数据无法互通。医联体建设的初衷是为了解决现有医疗之“痛”,但这一制度行之有效的前提是数据的互联互通。在现有的体制下,各医疗机构间并不能实现区域内的数据联通,电子病历和健康档案无法连续记录和共享,预约诊疗、双向转诊无法实现。因此,所谓的“联”也是名存实亡,无法在业务和运营上实现协同。
其次,业务无法协同。数据无法互通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业务难以协同,诸如远程会诊、双向转诊、处方延伸等医疗设想均无法实现。此外,业务无法协调带来的另一个隐患是,三甲医院借医联体继续扩张,上转多、下转少,患者继续向三级医院集中。
再次,能力无法下沉。医联体建设的准则之一,便是利用三级公立医院优质资源集中的优势,通过技术帮扶、人才培养等手段,发挥对基层的技术辐射和带动作用。鼓励医联体内统一管理模式,发挥集约优势,推进区域医疗资源共享。现实却是不同的医院采用着不同的信息系统,不能打破这一壁垒,一切形如纸上谈兵。
最后,资源无法贯通。在远程诊疗等机制不完善的情况下,医疗资源的贯通和下沉,更多的是依赖三甲医院的医生们深入到基层走访,效率暂且不论,还会涉及资源整合及不同部门的分管。
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副所长、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朱恒鹏也注意到了这些问题。他在“第五届中国县市医院论坛”上表示,医疗联合体关键是互联,公立医院要突破传统的围墙概念。“联在一起不是建立一个围墙内的组织,所谓紧密型联合体,不是说把三甲医院、二级医院、社区中心用围墙围起来,形成一个单位,而是形成一个对外开放的平台,资源共享。”
 
互联网打破医院围墙
实际上,针对医联体面对的种种困境,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互联网,试图借助互联网超强的连接能力来打破传统的医院围墙。毕竟,医联体内要进行资源联、业务联、利益联甚至是管理联,最核心、也是最基础的前提是要实现“数据联”。
中国医促会构建的全国医联体联盟以专科为纽带建立起1+x体系,“1”是耳鼻咽喉学科医联体,“x”是各学科医联体产品。学科医联体会在顶级医院设立学科总部基地,在县域中心医院设立学科帮扶基地,在基层设置接诊点,整合专科品牌、技术、数据、服务和运营资源,在建立基层学科标准化体系的基础上,为基层医疗机构提供信息共享、学科共建、人才培训、学术交流等方面的支持。
由于医联体联盟是一个跨区域的结构网络,医联体内的主要工作都要通过互联网平台解决,为此,医联体联盟选择国内领先的互联网医疗平台——微医作为其支撑平台。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微医在全国19个省区市建立了互联网医院,这些互联网医院均由微医与当地公立医院共建。微医通过为公立医院输入硬件、软件、平台、服务和医疗互联网应用,包括远程诊疗系统、远程会诊系统、远程转诊系统、云病历系统、云检查检验系统、支付结算系统、远程培训系统七大系统,帮助公立医院建成区域互联网医联体,提升医疗机构间的连接能力,从而强化各项专业服务能力。
以微医与甘肃省第二人民医院共建的甘肃省互联网医院为例,通过互联网,甘肃省区域内省、市、县、乡甚至村等五级医疗机构之间实现了连接。从2016年4月16日开业至今,甘肃省互联网医院一年内连接了200多个基层医疗机构,已与武威肿瘤医院、酒钢医院在内的7家市县级医院实现HIS、LIS和PACS系统直连,实现远程诊疗、电子病历/检查检验报告/影像资料共享、在线医嘱、电子处方、远程医疗教学、远程协作等医疗服务。在甘肃互联网医院医联体建设初期,每月的远程会诊案例达到30多例,超过传统三甲医院一年的远程会诊量。
中国医促会看重的正是微医强大的连接能力和多年来积累的医生资源。“成立7年来,微医连接了以2400多家重点医院和7300组专家团队为主的优质资源,投资近3亿元建成涵盖六大系统的医联体平台,积累了丰富的线上线下运营能力。”微医CEO廖杰远告诉《中国医院院长》,通过与“华佗工程”的紧密对接,微医将全面开放自身的资源、系统和运营优势,为专科医联体建设提供开放的支撑平台。
与全国医联体联盟借助专业互联网医疗平台不同,上海市徐汇区中心医院通过自身建立“云医院”平台来实现医联体内部的连通。
2016年4月,上海市徐汇区中心医院和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以下简称“中山医院”)组建“中山医院—徐汇区”医联体,该医联体以中山医院为龙头,以徐汇区中心医院为枢纽,联合多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共同参与,通过“云医院”在医联体内进行预约、咨询、转诊、查询、支付、互动等环节的服务。目前已有一批中山医院高年资医生注册成为“云医生”,为“云医院”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撑。
徐汇区中心医院执行院长朱福对《中国医院院长》说,目前“云医院”已经和区域性的社区卫生中心、养老院、零售药店、居委会及甘肃、内蒙古、云南等偏远省份的医疗机构实现连接,机构布点达600余家,真正实现了打破医院围墙。
在区域性的专科联盟建设上,江苏省昆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借助互联网做了积极的探索。该院从2015年开始尝试建立了重大疾病救治为特色的专科联盟,成立了胸痛中心、危重孕产妇救治中心、危重新生儿救治中心等五大救治中心,以互联网为导向,建立重大疾病联盟单位的诊治标准和双向转诊标准及流程,实现医联体内成员单位诊疗信息共享、互通,统一预约平台,并建立了内部远程信息平台和区域化慢病管理信息档案。
中日友好医院远程医疗多次受到国家卫生计生委的表扬,成为向“偏远贫困地区发展远程医疗协作网”的典范。国家卫生计生委远程医疗中心办公室主任、中日友好友好医院医教处副处长卢清君介绍,以中日友好医院远程医疗网络为代表的远程医疗协作网,是由牵头单位与基层、偏远和欠发达地区医疗机构建立的远程医疗服务网络,由公立医院面向基层、偏远和欠发达地区提供远程医疗、远程教学、远程培训等服务,利用信息化手段促进资源纵向流动,提高优质医疗资源可及性和医疗服务整体效率。
目前,中日友好医院和全国2000多家医疗机构有合作关系,2016年完成的远程会诊数超过5000例。2016年,中日友好医院牵头与全国各地数百家医疗机构联合构建了呼吸专科医联体、疼痛专科医联体和中西医结合肿瘤专科医联体,试图通过远程医疗手段整合学科资源,提高专科疾病预防、诊断和治疗水平,并建立系统化、规范化的专科医师人才培养体系。
 
微医发力互联网医联体
互联网医院、云医院、专科联盟、远程医疗构成了目前互联网医联体的整体面貌。有些医联体通过内部信息化系统实现了数据连接,更多医联体则借助第三方互联网平台建立了连接关系。
中国医促会“华佗工程”全国耳鼻咽喉专科医联体于今年5月在重庆市落地,共45家医疗机构加入其中,该医联体由中国医促会华佗工程耳鼻咽喉头颈外科重庆协作组提供专家资源,微医提供互联网医联体技术和运营支持。
今年4月,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以下简称“华山医院”)与乌镇互联网医院的系统连接,使其“空中医院”实现服务大升级。华山医院副院长马昕表示,通过系统互联互通,华山医院和微医创造性地探索出了互联网+医联体的新模式,实现了传统医联体的升级,借助在线协作、在线培训等方式,有望将华山医院的学科、人才和技术、品牌等优势下沉到全国广大的基层医疗机构,助力推进国家分级诊疗和健康扶贫。
5月,广东省中医院、深圳市宝安中医院(集团)、广州微医互联网医院三方签约,成立全国首家中医医联体。中医医联体将重点围绕远程会诊中心、培训中心、影像诊断中心、检验诊断中心、转运中心等项目的共建,通过微医硬件、软件、平台、服务和医疗互联网能力的应用,实现医联体内医疗资源共享、远程会诊、学科建设等全方位的医疗健康服务,提升医联体内成员综合服务能力。
广东省中医院院长陈达灿表示,相比传统路径的医联体而言,互联网建设的医联体成为建设医联体新的有效路径。互联网技术可以帮助医院打破旧传统,突破院墙,延长服务半径,拓展新型服务模式,特别是在各医联体成员单位之间、上下级医院之间,在保证信息安全的基础上,建立患者数据集成共享平台,通过互联网进行连接。这是分级诊疗或医联体有效落地、高效运转的基础保障之一,能使患者、医生和医院三方都从中受益。
同样是在5月,以“智慧宝安”和微医平台为基础的医联体模式在深圳市宝安区政府发布。该医联体引入优质医疗资源和创新机制,连接宝安10家医院、131个社康中心,构建起大中小微四层的“智慧医格”服务体系,为540多万宝安居民提供连续、主动的医疗健康服务,推动从以医疗为中心到以健康为中心的进程。
微医频频出现在各地医联体建设中,一方面说明以互联网为载体的医联体正越来越受到青睐,另一方面也说明微医平台本身具有足够强的吸引力。微医的优势在于能先于其他互联网医疗平台把握医疗行业走向,并针对性地做出解决问题的布局。
微医于2016年4月启动了互联网医联体计划,将旗下19家互联网医院全面升级为互联网医联体。此后又发布“311计划”,深入整合现有的互联网医院体系,围绕“医联体、医共体、学科联盟和远程医疗”这四种组织形式,深度连接全国1000家省市县中心医院和10万个基层医疗点,向基层赋予医、药、检三大核心能力。
微医医联体系统由远程诊疗、远程会诊、远程转诊、远程培训、云病历、云检查检验和支付结算七个子系统组成,包括可供大规模运营的软硬件系统、全国700多家大型三甲医院的转诊通道、28个学科7300余组专家的会诊资源和超过1.65亿的实名认证患者。微医还在32个省区市建立了由张群华、何超等医院管理专家领衔的医疗、运营团队。目前,微医正将系统、流量、运营三项能力规模输出,协助各大型公立医院创建医联体。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微医已经打造了与国家推动的四种医联体模式相一致的互联网医联体。广东省中医院医联体模式为城市医联体,深圳宝安区医联体为区域医共体,全国耳鼻咽喉学科医联体为学科联盟,乌镇互联网医院为远程医疗协作网。
相对于传统的远程医疗协作平台,基于互联网的医联体平台——微医乌镇互联网医院线上线下结合的模式得到了快速发展。截至2017年3月,乌镇互联网医院连接医院2400多家,连接28万多医生,单日接诊量达6.3万人次,其中远程会诊量超过9400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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